锐利,好似将她心中那些龌龊的念头一一摊开来。
“嗯,我知道。”
良久,才听见男子的薄唇中吐出几个字,短短一句话,让她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王爷早些安寝,霞姐儿身边离不了人,妾身先回去了。”
语罢,一阵风拂过,将玉舒身上披的大氅吹落在地,她面上一热,在他面前尽显窘态。正想弯腰拾起,男子先她一步递过去,“若有短缺之处,尽管去找萧河。”
“是,多谢王爷。”
正要下台阶之时,她回首望了一眼,月光依旧光亮如昼,而男子身上的冰霜,似乎少了一些,兴许只是他俩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一些。
她心想,慢慢来吧,王爷是好人。假以时日,她希望王爷心中的仇恨能少一些,不要活得那么累。
待她一走,男子沉着一张俊脸,“去查查,太极殿的消息。”
“算了,本王亲自去。”
他倒是要看看,宫里那老头子,又想搞出什么名堂?
同以往一样,他虽住在昭王府,去太极殿却是来去自由,可,当真一样吗?
“昭王殿下,您,您不能硬闯啊,哎哟,王爷。”
高公公在外头叫苦连天,偏生里面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爽朗的笑声不断,宗帝大嚷,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似的,“让他进来,哈哈,珠儿,你看看,我们的皇儿出息了,不仅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就连朕,都要防备脖子上那把刀啊,哈哈哈,珠儿,你终于舍得回来看二哥了,咳咳,珠儿。”
身前的昭王殿下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高公公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这皇家父子二人,竟落得拔刀相向的境地。
明棣候在殿外站了一宿,高公公劝了好几回,他脸色铁青,纹丝不动,如一座雕像,扎根于此。
偏生里头那老头口中一直唤着珠儿,极为柔情。也的确如此,宝珠只觉这位老爷爷极为慈眉善目,不仅哄着她,给她上了一桌美味佳肴,还教她如何下棋。她精力旺盛,便也跟他玩了一整晚,直到天快亮才打了几个哈欠。
倘若明棣踹门而入,便可知他口中所唤珠儿不假,确实是珠儿,细细看来,且这小团子还与他有几分相似之处。
然他吹了一宿北风,到底没有进去一探究竟。
他嫌脏,脏了他母妃的名讳,甚至对里边的一老一小动了杀心。
待宗帝将宝珠哄睡之后,他将拟好的两道圣旨扔了出去。
皇绸黑字,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立他昭王为皇太子,他那双夺人心魂的狐狸眼却死死盯着高公公手上的另外一道圣旨。
呵,永乐,永远欢乐,永远享乐,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任由高公公抱着圣旨一路追他到昭王府。
“哎哟,累死咱家了。呼,萧管事,咱家来讨杯茶喝,您看?”
来者是客,萧河并未为难他,当初他被晋王打断一条腿,还是这个老哥哥背地里差人给他送了些药。
他于他,有着雪中送炭的恩情,自然是好言好语将他迎了进来。
只是得知他的目的之后,萧河也目露难色,主子不接圣旨,他亦是没法子。
“萧管事,还请您劝上一劝,父子俩哪有隔夜仇,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他咂了一大口,又道:“咱家也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圣上当初有多么疼爱王爷,这都是咱们有目共睹的。唉,咱家这就走了,老哥哥,您可得好好劝劝王爷,这立太子是好事,其他几位想要,圣上可都没同意呢。”
就连当初把持朝政的明帧,也只当了个不明不白的摄政王。
待他一走,萧河摇摇头,直觉这是份苦差事。然他也知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道理,送走高公公之后,往左一拐,直接找昭王身边的红人桑易商量去了。
桑家兄弟如今只剩一个桑易,他自得知胞弟不幸中毒身亡之后,便闹着要剃头出家。
恰逢崔滢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求他收留,他涕流满面,将头发尽数削了之后,又把妻子同弟妹安置好,这才奔赴北地。他继承了兄弟的遗志,势必要让昭王夺得这天下。
他虽只是个秀才出身,没想到却于军事上有造化,俨然成了明棣身边的红人之一。因他作僧人打扮,北昭军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就叫妖僧谋士。
萧河找到他时,他正同妻子逗弄桑度的孩子,瞧他神色匆匆,料他有事,桑易立时叫胡氏把侄女带了下去。
他神情一变,凛然道:“怎么回事,宫中出事了?”
他方才也得了消息,明棣去宫中站了一夜,回来后显然被宫里那位气到了。
“圣上下了旨,立王爷为太子,这是好事,可他抗旨不遵啊!”
他沉吟片刻,悬着的心也放了放,“原是这事,这事好办,我先叫人把消息散出去,等那些老家伙都知道我们王爷的正统身份,到时候就算王爷不稀罕那位子,那些老滑头也不敢质疑他的地位。”
“哎,是这么个理,有劳您了。”萧河瘸着半条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