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裙子,气喘吁吁:“采衣!”
数十个画阁依次而来,人群随之涌动,高声呐喊。
我和唐采衣一下子被挤远了,我推开人群:“让开,让让!”
画阁扛过,我跑向南街,又追了好久,终于看到她停在路边,站的笔直,有些颓然。
“猴子!”
肩膀被人一拍。
我回头,花戏雪皱眉:“怎么都叫不住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抬头看到唐采衣,一怒,“她真是疯了吗,她……”
“她那具身子被戾气反噬了。”我喘气道,“不怪她。”
我走过去问道,被冻得瑟瑟发抖,问道:“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她微微敛眉,朝我看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笑:“初九,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花戏雪也看了过来。
衣裳就是杨修夷挑的那套,一层一层,委实复杂。
湖绿色的长衫锦裙,风露清蕊的璆绣花纹点在缎布上,雅致又精细。宽袖洒脱飘举,迎风与裙摆相交,没有给我的行动造成任何不便。
外边本来还有一件白色斗篷,雪绒绒的软毛,厚实暖和,可是出来太急,没时间回去拿。
唐采衣仍是下船时的装束,靴子和裙摆满是鱼市所溅的腥污。
我问:“你说看到了那家店,是哪家?”
她摇头:“又忘了。”
“那……”
“叫一洗风尘。”
我问住身后一个妇人:“大娘,这里可否有一家一洗风尘?”
她看向同伴:“好像听过,在哪来着?”
同伴皱眉思索:“在白鹭广场那片了吧,离这儿有些远,三条街呢。”
花戏雪道:“猴子,先回去吧,你冷不冷。”
“初九。”唐采衣急切的握着我,“我把衣裳,给你,你陪我去吧。”她看着我,木然的眼睛蕴出一丝哀求,“我怕明天,我便忘了。”
我咬牙,看向花戏雪:“带钱了吗?”
“你等等。”
他转身走了,很快又回来,手里一大袋银子。
我愣了:“你偷的?”
“不是偷的。”他拦住一辆马车,随口道,“当了块玉佩。”
马车很窄,我坐在中间,唐采衣靠着窗子,恰好是月光落下的地方。
她随着马车晃动,开口道:“是那个女人,带我去的,穿着轻纱罗裙,很华贵。”
花戏雪皱眉:“什么女人?”
“救我的女人。”唐采衣认真的思索,“是她将我,装入棺材里,又将我带去一洗风尘。”顿了顿,“踏尘岛上的人,不是对我好,而是,对她。”
我问:“大约多少岁数?”
“二十五到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