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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徐直在心里坚定不移地默想这些信念,她垂首低眉,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心事重重,糯糯回了一个“好”字。

她不看他,他也能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李泽的眼里闪过轻蔑的微芒,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宫婢进来将窗户推开,女医接着走进来,床上的帷幔依旧垂着,徐直平躺下来,将一只细白的手臂伸出床外,搭到床边的矮几上面。

女医帮她在手臂下面垫了一个软枕,用药物熏蒸过的手帕先擦拭手臂,一人擎灯,另一人找到穴位开始施针。

银针刺进皮肤,初时会有些痛,令人难以忍受,让她禁不住轻微发抖,女医会柔声安抚她,叮咛她放松一点。

他今天没弄在里面,但还是叫来了医师,这样做似乎真的是为了让她安心。

而且有时候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定要吃药,他也允许了。

今天的疼有点持久,像被蝎子的尾巴咬住一直没有松开,而且还有毒液浸入,在血液里面蔓延,让她疼得晕晕乎乎。

空气里弥漫着草药的香气,女医提醒她:“娘娘忍耐一下,频繁刺激同一个穴位,会让身体机能紊乱,效果会适得其反。今天的银针上面添加了一味药剂,只要刺进肌肤,等它溶于血液,就能见效,会有些刺痛,不过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马上就好了。”

徐直不疑有他,听信了女医的话。

但是到了深夜,她洗完澡,渐渐发现身体有点异常的变化,本来那个草药带给她的感觉是血液会变凉,止热降燥,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现在洗完澡,药性挥发,本来应该平复下来的身体,反而突然变得燥热了。

徐直一开始以为是天气太热的缘故,长安的春天如此温暖,一天热过一天,换了更轻薄的寝衣躺下,难得一夜清净的她多么想睡个好觉,却有什么东西在跟她作对一般,在她身体里搅扰得她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

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便跟徐回生活在一起,她的身体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应,不似纯粹的心理上对一个人的思念和依赖,也并不是因为长夜漫漫,孤寂无法排遣,是另外一种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敢正视的身体上的变化。

寝殿外传来一阵猫叫,顷刻变成了打斗和嘶鸣,再接着响起宫人的脚步声。唐民爱养猫,宫里宫外都很常见,春天这种风气则表现得更为明显,林深影昧的地方总会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为了不打扰主人睡觉,夜晚会有宫人不停来回巡逻,用布袋去抓这些猫,或者用竹竿把它们打跑。

外面的猫一哄而散,徐直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似乎有液体随着消散的声音,随着她翻来覆去又乍然停住的动作,从双腿之间汩汩流出来。

有好一会儿,她都没反应过来,她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刺激促使她做出了这般反应。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女医在扎针的时候往她的身体里面放了药,她有这样的警觉。

徐直倏然坐起来,拉开床幔,灯光毫无保留地透进来,手臂在灯光下莹润透明发白,她盯着手臂上的针孔看。女医的手法很好,除了一个细微的小点,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如果不是她的皮肤比常人更白,那个小点恐怕也看不到。她研究了半天,看不出任何异常。

血管的脉络在灯光下是如此明显,像一棵繁茂的小树匍匐在莹润单薄的轻纱下面,随着她旋转手臂的动作,枝桠蔓延,血液如同树的汁液一般悄然流过,至于血液里面是否掺杂了什么东西,她看不出来。

宫婢听到异动,过来轻轻敲门,小声询问:“娘娘有什么需要吗?”

徐直没有答话,从惶恐的情绪里面把自己抽离出来,缓慢地躺下去,努力忽略身体的反应,强迫自己陷入睡眠。

但是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那种难以平复的身体不适,让她的心从惶惑纷乱的不安到隐约察觉的悲哀。

李泽第二天没有回来,徐直去问李正己,“能不能找两个僧尼来陪我,我有点睡不着,心里很烦乱,觉得也许有了他们的陪伴,我会好一点。”

这不是什么难事,宫里有好几处寺庙,里面多的是供职的僧人尼姑,李正己去征询了李泽的意见,当天就找来两个尼姑。

她们算不上年轻,看上去慈悲而庄严,有一番高贵温和的气度,那是常年吃斋念佛,又养尊处优的人才会有的,这一点可以把她们跟民间的僧尼区别开。

李正己没有告诉她,这两位尼姑其实是李家的两位公主,按照辈分,李泽还得称呼她们一声姑母呢。

李家有许多出家为尼,或者舍身当女道士的公主,天宝以后,天下大乱,很多公主的婚事被搁置,或者自愿放弃世俗婚姻,这种情况就变得更为普遍了。

两位公主和蔼地询问徐直,“娘娘需要贫尼做些什么?”

其实陛下已经召见过她们,告诉过她们需要做些什么,依陛下所言,眼前的这位娘娘,是一个十分“顽固不化”的女人。

“对待自己的弟弟,有很悖逆的情感,而且极其执拗,屡教不改,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她把这些杂念驱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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