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水光的珠子一颗一颗,被她用一种极慢的速度向外勾扯,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淫靡的色彩。
“唔……”
最后一颗珠子终于脱离温热的口腔后, 苏子衿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有些失落的呜咽声。
他下意识地张着唇, 略有些急促地喘着气。
“说吧。”虞晚将珠链随意扔至一边, 捻起锦帕, 一点点擦拭自己沾了湿意的手指。
苏子衿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吞咽一下。
“您说……赏吗?”他舌尖舔过嫣红一片的唇瓣,慢慢绽开一抹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笑。
虞晚将指尖擦拭干净后,随意地应了一声。
她移开视线,心里猜想着他会提出什么赏赐。
是钱财?是名分、名望或权利?亦或者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好以此来争更多的宠。
这些人, 好像来来回回就是这几样。
下一刻,苏子衿的声音响起:“我想……要一本《食典》。”
“嗯。”虞晚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
她眼尾一挑,眼底增添几分隐隐的诧异与打量。
“《食典》?”
“公主府的厨子,是短了你的吃食,还是做得不合你的口味了?”
苏子衿抬手将长袍拉上,遮住半露出来的肩头。
“我想的是……”他抬头与虞晚直视,笑意还萦绕在唇角,多出几分鲜活,“能给您做些吃食。”
他说话间,眼底好似有星星在亮,向来勾人的凤眼乖顺地收敛着。
“给我做?”虞晚纤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在袖中蜷缩起来,“府上这么多厨子,还需要等你来献殷勤?”
“更何况,你……”她本来想说他不会做何必现学,视线却落在了面前还剩两颗山楂糕的碟上。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苏子衿微微垂首,轻声回道:“在戏班时,我时常负责这些。”
虞晚挑眉:“为何?一个戏班连个厨子都请不起,要让台柱子负责整个戏班的吃食?”
“或许,在台上我能算得上是台柱子。”苏子衿声音带着苦涩的意味,刚刚勾起的那点笑意也消散不少,“但其实……”
他似是不愿继续说,只是俯下身子,用自嘲的语气道:“大约是……就数我比较闲吧。”
虞晚静静看了他片刻,心底的诧异化成了然。
她收回视线,缓缓合眼,手指轻轻点在扶手上。
“行,待会下人会将书送去你房中。”
“谢公主殿下。”
苏子衿重新直起身,仍跪坐在她的面前,膝盖直抵地砖。
虽有地龙,整个屋内乃至地面都是暖烘烘的,但也因此,砖石的质地为了耐热而选得极为坚硬。
虞晚靠回软椅,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身子压进皮毛之中。
她目光落在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
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了些。
视线顺着他未合拢的衣袍缝隙向下,隐约窥见他腰间似乎紧紧缠着一圈白布。
她也曾听怀瑜班那些毛小子们说过,这唱旦角的男子,身段极难保持,不光基础功一日不能落,常常还要借助外物强行束缚。
“起来吧。”虞晚收回视线,“你既是喜欢唱戏,这嗓音与身段,自是缺一不可。”
“若是跪坏了膝盖,怕是连文戏都唱不好了。”
苏子衿身形一僵,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时,眼眶都红了一圈。
“……是。”他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谢公主殿下体恤。”
他双手撑地,试图起身。
还未站稳,身形便不受控地一晃,显然是跪久的膝盖支撑不住突然的站立。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纤瘦的身体便软软朝虞晚的方向跌去。
虞晚并不意外,看他刚刚起身的姿势毫无缓冲,就已料到这样的场面了。
故以,她并没有多少迟疑,接住了苏子衿。
她虽因病久了气力有些不足,但好在对方很轻,还不算吃力。
“真没用。”虞晚揽着他的腰,语气不咸不淡。
苏子衿整个身体靠在她的怀中,仅仅隔着一层衣料,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微微发抖。
他这是疼的?还是吓的?她有些不解。
苏子衿预想的疼痛没传来,腰上传来温热的力度,透过他刻意穿得单薄的衣料毫无保留地传达,有无数压不住的颤栗从肌肤迸发。
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一些令人脸红耳热的画面。
昨晚,她也是这样束着他,轻而易举便让他彻底失控,甚至……只用了手指。
光是短暂的回想,便让他呼吸彻底混乱,心跳都快跳出胸膛。
热意自小腹而上。
不行,再这样下去……
苏子衿用力咬紧了下唇。
他不能再靠在她怀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