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裴彧看到她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捏上自己的耳珠。
这种颇富调情意味的举动,弄得许银翘有些迷茫。她一时间,也不能确定,裴彧是否要惩罚他。
裴彧看着许银翘,心里的烦躁慢慢平息了下来,他甚至有闲心拍拍她的脸颊,道:“走罢,里面说。”
许银翘跟着裴彧,跨过被劈成两爿的大门。两爿木头倾倒在地,原先连接的地方光滑如镜,没有一根木刺,好像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劈开一般。
许银翘看到这番景象,心中暗暗纳罕,不由得有些紧张。
进入内室,许银翘便看到躺在一旁的白芷。许银翘看到白芷身上没换下来的,自己的外袍。她怕裴彧开口问询,自己主动解释道:“我今日为白芷消了淤血,怕她身体弱,就用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了。”
裴彧点点头。
他信得这么轻易,许银翘就更奇怪了。
她的解释里面并不是没有漏洞,裴彧如何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许银翘还准备了一大堆找补的话,一句都没用上。
裴彧坐到了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上来。”
许银翘乖乖坐上去,一双眼睛滚圆了看着裴彧,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彧手一动,床帐拉下。许银翘眼前立刻昏暗起来。
裴彧的身子很高大,就算盘着腿坐着,也占据了账内的一大部分空间。许银翘生来就对这种体型格外巨大的生物感到恐惧,她缩了缩,拿起一片被角,盖到自己的膝盖上。
像是拿了一片叶子,遮挡狂风暴雨似的小老鼠。
裴彧不知道许银翘内心活动,只觉得面前的女人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像哭,一会像笑。
“你既不喜欢我被我逼迫,今日,我便与你坐下开诚布公谈一谈。”裴彧道,“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又有什么想知道的。”
许银翘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嗯?你不肯说?”裴彧眯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一片中发出亮光,像一只黄昏狩猎的狐狸。
“我……”许银翘被裴彧这么一说,绕进去了。
她从小到大,身上从来没有背负过这么多的秘密。此时在裴彧面前,一件都说不出口。
难道要和裴彧说,她说大月氏的亡国公主吗?或者,告诉他,我已经知晓了你和何芳莳的秘密,奉劝你快点给她找一个夫家?
无论哪种回答,许银翘都觉得可笑。
“这可不行呢,银翘。”裴彧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从许银翘的角度看过去,透着股少年郎的顽劣。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继续在屋内呆着吧。”裴彧无所谓地笑笑,“只不过,你不用再费心逃跑。你走了,可你的婢女还在我手下。叫……白芷,对吧?”
许银翘的心被狠狠一攥,她开口道:“裴彧,你回来。”
裴彧居高临下嗤了一声,身子却没再往外。
“我今天去见了韩因。”
许银翘说出了第一句话,后头就连贯了许多:“我找他,是想知道,当日被车鹿劫持,失去意识后,我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许银翘话音刚落,就看到裴彧转过脸来,他表情的改变非常细微,但是许银翘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裴彧对她的话题起了兴趣。
旧事重提,裴彧重新坐了回去。
许银翘其实早就从韩因口中问出了当日的情形,此番在裴彧面前讲述,也只不过是把韩因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多费些口舌罢了。
“所以,车鹿本想派手下侮辱于你,不过被韩因打断了?”
裴彧总结。
“是。”许银翘点点头。
她的头轻轻垂下,露出一弯纤细柔软的脖颈。
裴彧似乎对这个虎头蛇尾的故事颇为不满,良久才道:“那我可真得感谢这位韩侍卫了!”
许银翘听他口气不对,不像是要感谢韩因,反而像是要把韩因嚼碎了吞肚子里一般。
许银翘不明白,裴彧对韩因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倾身上去,双臂如柔韧的藤蔓,揽住了裴彧的腰。
他的身材很漂亮,蜂腰猿臂,形如鹤立。许银翘只感觉手下的肌肉硬邦邦的,像抱着一块顽石。
她放低了声音,柔声细语:“殿下,银翘对您,已经一览无余了。”
裴彧捧着许银翘的脸,与她对视。
许银翘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双目澄明如水。
接着,裴彧的头低下,衔住了许银翘的唇。
“但愿如此。”呼吸交错间,他如叹息般说道。
许银翘醒来的时候,难得裴彧还在。
要知道,平日里,许银翘醒来之后,裴彧早就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冰凉的被衾。
许银翘只觉得头脑发蒙,如同堕入梦中。
她的手伸下去,掐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