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电话里关心徐闯伤势如何,王志安慰他说:“不打紧,就蹭破点皮儿。”
张大爷真以为是蹭破层皮儿的事,左等右等这孩子也不回来,见了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心下着急,又没别的法子,摁着王志逼问:“这什么时候能好?还是以后就这样了?”
王志举双手投降,求饶着喊:“叔!叔!能好能好!您别着急,我不就是怕您担心嘛”
他给人一通安慰,知道徐闯人缘好,张大爷更是那他当半个儿子,不忍让老人家担心。
张大爷抬头在屋里看了圈,气声高昂地问:“六儿那丫头呢?她男人伤成这样,不在旁边伺候着?”
这一声落定,无疑将原本几近结冰的冷水直接推进了冷库,房间里气氛安静的吓人。
王志扶了扶张大爷的肩膀,起身转移话题,“叔,您那盆是不是还在墙头搁着呢?一会儿再让猫给叼走了,上次那瓢不就是?”
张大爷一拍脑门儿,“哎呦我把这给忘了!”
他急火火地出门,让王志好生照看着,自己晚点炖了骨头汤送来,吃哪补哪。
王志把人送到门口,招呼着答应,回来见徐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自己出去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他叹了口气,拉过椅子来坐下,
“哎,我说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消沉下去?你这样九儿也回不来啊”
第43章 来电
九儿回不来
徐闯当然知道,无论他什么样,消沉到什么地步,九儿都已经走了,回到和自己相隔千里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的家。
他隔了一会儿抬头,看着王志没说话。对面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徐闯眨了眨眼,像是对这个问题给予默认。
“霁雨晨啊‘雨’字头的霁,他爸是远洋集团的霁博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闯住院的时候听医生护士聊起过,那屋住的是远洋集团的小少爷,另外一个是他大哥,以后公司说不准就是他兄弟俩的。
徐闯对这意味着什么没太有概念,他悄声问过,“远洋是做什么的?”
护士说:“什么都做呀,船舶、商贸、房地产远洋置业你没听说过吗?咱这儿就有楼盘~”
徐闯反应些许,记起他在城里打工时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号,是市中心的小区,听说一平米就要好几万。
他原本并不打算在乎这些,毕竟他喜欢九儿跟他究竟是谁、拥有怎样的家世背景无关,他只是喜欢这个人,想和他待在一块,每天朝夕相处的过日子。
霁雨晨离开那天陈施然来找过他,前后逗留不过三分钟,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和霁雨晨的距离远比地域上的南北差距要遥远的多——他是远洋集团董事长最名正言顺的儿子,自出生起便和自己云泥地别。
陈施然说:“不要妄想了,你们没有可能在一起,趁早放手,对双方都好。”他象征性地问过:“你有什么需要的吗?钱、权、地位,如果有的话可以给我说,算是代为照顾我弟弟这段时间的回报。”
徐闯愣在那,无法思考这些东西和九儿的对等性,他清楚地知道无论他说出什么,陈施然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作为交换,那时他和九儿唯一的联系也便就此消失,是如此轻而易举。
徐闯低垂着头神色黯然,王志拍了拍他肩膀,
“闯啊,要不咱算了这世上的人千千万,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要是想得开,等伤好了哥带你去城里转转,那边好看的小姑娘小伙子多得是,总能遇到喜欢的”
徐闯想说:人多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九儿,又没和我拜过天地、进过洞房,还将名字印在同一个红本子上。
王志没什么好办法,虽然一早知道九儿的原生家境应该不错,但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不错法,改变阶级的本事不是随便是个人就有的。
他见人垂下眸子来眨了眨眼,没说话,但也不像听进了建议。
徐闯在炕上一躺就是大半日,晚上王志来看他有没有吃进东西,别再把自己饿死。
张大爷送来了排骨汤,说是用大骨头熬的,里面还有骨髓。徐闯喝了些,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王志坐到跟前儿问他:“我说你那小狗崽还要不要了?还在小顺子家养着呢?要给你接回来吗?”
徐闯想起小十五这些天都放在李顺家寄养,说来也是好久没见。
他转过头来,没什么表情的道谢,王志本来还摸不准那小家伙对徐闯来说是福是祸,这么一看倒有点乐,觉得是要养的意思,于是摆手道:“明儿给你抱过来。”
之后的几日徐闯都窝在家里没出门,养猪场的事暂时交给李婶代管,对面也乐得管事儿,多拿不少工资。徐闯白天在家闲着没事,一瘸一拐地收拾东西,他整理了一遍又一遍,从橱子里的衣服,柜子上的茶杯,再到浴室的毛巾,不大的地方到处都是九儿生活过的痕迹。他坐在炕梢上用手撑着额头,小十五跳上大腿来

